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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本|_《荒原》六种中译本比较

《荒原》六种中译本比较

傅浩

艾略特的名诗 The Waste Land 的中文译本,笔者迄今为止所见到的有六种,题目均译为《荒原》。

译本一:赵萝蕤译,载《外国现代派作品选》第一册(上),上海文艺出版社,1980年(此译本1937年初版);

译本二:裘小龙译,载《外国诗》,外国文学出版社,1983年9月;

译本三:赵毅衡译,载《美国现代诗选》,外国文学出版社,1985年5月;

译本四:查良铮译,载《英国现代诗选》,湖南人民出版社,1985年5月(此译本完成于70年代后期);

译本五:汤永宽译,载《情歌•荒原•四重奏》,上海译文出版社,1994年3月;

译本六:叶维廉译,载《诺贝尔文学奖全集》第24册,台湾远景出版事业公司,1983年(此译本完成于1981年,但较晚见于大陆)。

此诗在西方曾经具有划时代的影响,而在我国,仅从译本的数量上来看,影响亦应不小。但在质量上,应该说还不无可指摘之处。此诗并不算太难译,六种译本各有千秋,妙处不必赘言。本文仅拟着重于其中个别较明显的可疑或不足之处,以期为后来的新译提供可资完善的参考。以下就比照原文来看诸译本较明显的差异之处:

01

题记:其中 ampulla一词

译本一:在正文中保留原文,在注解中译为“笼子”。

译本二:“瓶子”。

译本三:“瓶”。

译本四:“笼子”。

译本五:“笼子”。

译本六:在正文中保留原文,在注解中译为“笼”。

此拉丁文词原义是“瓶”、“罐”、“坛”,并无“笼子”之义。且英文编者注亦译为 bottle 或 jar。不知译本一、四、五、六是否另有所本。

02

献辞:il miglior fabbro。

译本一:“最卓越的匠人”。

译本二:“最卓越的匠人”。

译本三:“最杰出的艺人”。

译本四:“更卓越的巧匠”。

译本五:“高明的匠师”。

译本六:“更完美的匠人”。

在意大利文里,miglior 是buono 的比较级形式,英文编者注将以上短语译为“The better craftsman”。盖因庞德曾帮助艾略特修改此诗,故而后者认为前者“更高明”。译本四、六得之,但译本四中的“巧”字似嫌多余。

Santorini丨Konstantinos Maleas丨c.1928

03

第31—34行:Frisch weht der Wind/Der Heimat zu./Mein IrischKind,/Wo weilest du?

译本一:“风吹着很轻快,/吹送我回家走,/爱尔兰的小孩,/你在哪里逗留?”

译本二:“风儿吹得轻快,/将我吹回家园,/我的爱尔兰小孩,/你为什么还留恋?”

译本三:“清凉的风啊,/吹我回家乡,/我的爱尔兰姑娘/你留连在何方?”

译本四:“风儿吹得清爽,/吹向我的家乡,/我的爱尔兰孩子,/如今你在何方?”

译本五:“微风乍起/吹向我的祖国,/我的爱尔兰孩子,/你在哪儿等我?”

译本六:“啊这阵风多么清畅/向着家乡吹去/我的爱尔兰的儿郎/你向那里停住?”

此歌出自瓦格纳的歌剧《特利斯坦与绮索尔德》,是特利斯坦和绮索尔德乘船离开爱尔兰之时——水手所唱的情歌。故这里只是风吹向爱尔兰,而“我”并不一定被风吹回。译本四、五、六正,一、二、三误。又 Kind 一词盖对歌者所恋少女的昵称,若直译为“小孩”或“孩子”,在中文里易被误解为“子女”之义。译本三译成“姑娘”,庶几近之;而译本六译为“儿郎”,则大谬矣。何不译成“女孩”?

04

第37—41行:——Yet when we came back,late,from the Hyacinthgarden,/Your arms full,and your hair wet, I could not/Speak,and my eyes failed, I was neither/ Living nor dead, and I knew nothing,/ Lo-oking into the heart of light, the silence.

译本一:“——可是等我们回来,晚了,从风信子的园里来,/你的臂膊抱满,你的头发湿漉,我说不出/话,眼睛看不见,我既不是/活的,也未曾死,我什么都不知道,/望着光亮的中心看时,是一片寂静。”

译本二:“——可是当我们回来晚了,从风信子花园而归,/你的臂膊抱得满满,你的头发湿透,我不能/说话,我的眼睛也不行,我/神魂颠倒,一无所知,注视着光明的中心,一片寂静。

译本三:“——可是当我们从玉簪花园晚归,/你满抱着花,头发沾湿,我却口舌/难言,两眼模糊,不死/也不活,一无所知,/窥看着光芒中心那一片寂静。”

译本四:“——可是当我们从风信子园走回,天晚了,/你的两臂抱满,你的头发是湿的,/我说不出话来,两眼看不见,我/不生也不死,什么都不知道,/看进光的中心,那一片沉寂。”

译本五:“可是等咱们从风信子花园回家,时间已晚,/你双臂满抱,你的头发都湿了,我一句话/都说不出来,眼睛也看不清了,我既不是/活的也不是死的,我什么都不知道,/茫然谛视那光芒的心,一片寂静。”

译本六:“——然而当我们从风信子园回来,晚了,/你抱了满臂,头发湿润,我不能/说话,我的眼睛看不见,我既非活着/亦非死去,我一无所知,/望入光之深心,那静默。”

译本一在句式和标点上追随原文亦步亦趋,故语气亦逼似之,只是“我既不是/活的,也未曾死”一语若改成“我半死/不活”,效果似更好些。译本二“神魂颠倒”是误译。译本三“晚归”、“口舌难言”、“一无所知”等措辞都嫌不够口语化,且句读与原文语气不合,如“晚归”和“那一片寂静”之前缺少应有的停顿。译本四较流畅,但较译本一稍逊,“不生也不死”不自然。译本五“茫然谛视那光芒的心”,大谬。此处heart 一词义为“中心”(centre),而非“心脏”。“茫然”也属多余。译本六无大错,只是“深心”一词略微欠妥。

Three Egyptian Women丨Konstantinos Maleas丨c.1911

05

第43—46行:Madame Sosostris, famous clairvoyante,/Had a badcold, neverthless/ Is known to be the wisest woman in Europe,/ With a wicked pack of cards.

译本一:“马丹梭梭屈里士,著名的相士,/患了重感冒,可仍然是/欧罗巴知名的最有智慧的女人,/带着一套恶毒的纸牌。”

译本二:“梭斯脱里斯夫人,著名的千里眼,/害着重伤风,依然/是欧洲人所共知的最聪明的女子,/携带一副邪恶的纸牌。”

译本三:“索索特利斯太太,出名的相士/伤风挺厉害,然而却是/全欧洲最睿智的女人,/有一副绝妙的纸牌。”

译本四:“索索斯垂丝夫人,著名的相命家,/患了重感冒,但仍然是/欧洲公认的最有智慧的女人,/她有一副鬼精灵的纸牌。”

译本五:“索梭斯特里斯太太,著名的千里眼,/患了重感冒,可她仍然是/人所熟知的欧洲最聪明的女人,/她有一副邪恶的纸牌。”

译本六:“索索斯特斯夫人,著名的千里眼,/也患了重伤风,可是啊/她仍被称为全欧洲最有智慧的女人,/带着一副邪恶的纸牌。”

此处 clairvoyante 是指具有超自然的遥视或预测能力的女人,似应译为“术士”或“女巫”甚至“天眼通”;“相士”、“相命家”和“千里眼”则均不够准确。wicked一词亦有 excellent之义,译本三作“绝妙”、译本四作“鬼精灵”,都不算错,但此词在这里亦不失其原义“邪恶”或“恶毒”。

06

第80—84行: Unreal City,/ Under the brown fog of a winter dawn,A crowd flowed over London Bridge,so many,/ I had not thought death had undone so many.

译本一:“并无实体的城,/在冬日破晓时的黄雾下,/一群人鱼贯地流过伦敦桥,人数是那么多,/我没想到死亡毁坏了这许多人。”

译本二:“飘渺的城,/在冬天早晨的棕色雾下/一群人流过伦敦桥,这么多人,/我没想到死亡毁了这么多人。”

译本三:“虚幻的城市/冬晨的棕色烟雾下/人群涌过伦敦桥,那么多人,/我想不到死神毁了那么多人。”

译本四:“不真实的城,/在冬天早晨棕黄的雾下,/一群人流过伦敦桥,呵,这么多/我没有想到死亡毁灭了这么多。”

译本五:“虚幻的城市,/在冬天早晨的棕色浓雾下,/人群流过伦敦桥,那么多人,/我没有想到死神竟报销了那么多人。”

译本六:“不真实的城市,/在一个冬天清晓黄褐色的浓雾下,/一群人涌过了伦敦大桥,这么多,/我从不曾想到死亡尚未处置这么多。”

undone一词,译本六译为“尚未处置”,是严重的误译。其他诸本均无误。参看艾略特原注可知,这里所写的人群有如波德莱尔笔下的鬼魂。

07

第78—82行:Where the glass/…Double the flames of sevenbranched candelabra…。

译本一:“有一面镜子,/……使七枝光烛台的火焰加高一倍,……”

译本二:“那里的镜子/……使七叉烛台之焰加倍发亮……

译本三:“镜子使七枝烛架倍添光焰,……”

译本四:“有一面镜子/……把七支蜡的烛台的火焰/加倍反射到桌上;”

译本五:“明镜把七枝灯座吊灯的烛光反照得加倍明亮,”

译本六:“这面镜把七柱烛台的火焰变成双重……”

根据常识,镜子只能反映烛火,使之“变成双重”,却并不能使之“加高一倍”、“加倍发亮”、“倍添光焰”或“加倍明亮”。何况下文还有Reflecting light upon the table (把烛光反射到桌上)。镜子的作用一是在镜中映照出烛火的影象,一是把烛光反射到某个方向,仅此而已。

Landscape - Messolonghi Lagoon丨Konstantinos Maleas

08

第94—96行: Huge sea-wood fed with copper/Burned green and orange, framed by the coloured stone,/ In which sad light a carved dolphin swam.

译本一:“大片海水浸过的木料洒上铜粉/青青黄黄地亮着,四周镶着五彩石上,有雕刻着的海豚在愁惨的光中游泳。”

译本二:“嵌着黄铜的,海水浸过的巨大木炉架中/烧得碧绿橘黄,四周框着彩色的石,/这片惨淡的光里游着一条雕刻的海豚。”

译本三:“海水浸过的柴,撒着铜粉,闪出绿色橙色的光,而在惨戚的光里/彩色石框中游着雕刻的海豚。”

译本四:“巨大的木器镶满了黄铜/闪着青绿和橘黄,有彩石围着,/在幽光里游着一只浮雕的海豚。”

译本五:“巨大的铜制的海洋树林/锻烧成翠绿和桔红色,镶嵌着彩色宝石,/一个镂刻的海豚在林间阴翳的光线下翻腾嬉水。”

译本六:“巨大的沉香木用铜皿供奉着/烧得又橙又绿,四周有彩石围住,/映出一阵凄光,中有雕制的海豚游泳。”

这几行问题较多,多半出在对原文的理解上。sea-wood可能是“海水浸过的木料”,而不是“沉香木”,更不是“海洋树林”,只因含有钠盐和其它矿物质,故能“烧得又橙又绿”。fed with copper 应是用铜器向炉中送燃料,而不是“用铜皿供奉着”,更不是“撒着铜粉”或“镶满了黄铜”什么的。the coloured stone只是用来砌壁炉框的,充其量是某种大理石之类,绝不会是什么“彩色宝石”。何以知道这几行是描写壁炉的呢?因为紧接下来的一行就笔触上移,写到了the antique mantel(古老的壁炉台)。

09

第110行:……then would be savagely still.

译本一:“……然后又转而为野蛮的沉寂。”

译本二:“然后是残忍的沉默。”

译本三:“又变成野蛮的沉静。”

译本四:“以后又猛地沉寂。”

译本五:“接着又将是一片死寂。”

译本六:“那样会更加狂蛮。”

除译本六纯属误译外(盖误解了savagely still二词的词性),其余诸本基本不错,其中译本四似更接近原义。

10

第128行:OOOO that Shakespeherian Rag——

译本一:“噢噢噢噢这莎士比希亚式的爵士音乐——”

译本二:“噢噢噢噢那莎士比亚式的破烂——”

译本三:“哦哦哦哦这莎士比希亚式的爵士乐”

译本四:“呵呵呵呵那莎士比希亚小调——”

译本五:“哦哦哦哦这种莎士比亚式的‘拉格’——”

译本六:“噢噢噢噢那莎士比尔亚的爵士乐——”

Rag为ragtime之简写,可说是爵士乐的前身。此词又有一义为“欢闹”,“莎士比亚式的欢闹”是1912年英国一首流行歌曲的题目。译本二的“破烂”显然太离谱了。

Turkish Harbour丨Konstantinos Maleas

11

第135——138行:The hot water at ten./And if it rains,a closed car at four./… Pressing lidless eyes and waiting for a knockupon the door.

译本一:“十点钟供开水。/如果下雨,四点钟来挂不进雨的汽车。/……按住不知安息的眼睛,等着那一下敲门的声音。”

译本二:“十点钟供应热水。/如果下雨,四点钟一辆雨透不进的汽车。/……按着没有眼皮的眼睛,等待那一下敲门的声音。”

译本三:“上午十点来热水。/要是下雨,四点钟来辆有篷的汽车。/……按着没眼皮的眼睛,等着敲门声。”

译本四:“十点钟要热水。/若是下雨,四点钟要带篷的车。/……揉了难合的眼,等着叩门的一声。”

译本五:“热水十点钟供应。/如果下雨,四点钟来一辆轿式马车。/……一面睁大着永远醒着的眼睛等待那一下敲门声。”

译本六:“十点钟的热水/而有雨的时候,四点钟一部关紧的汽车。/……勉强撑起眼盖,等待敲门的声音。”

hot water 是“热水”,不是“开水”。closed car是相对于open car(敞篷车)而言的,译本三、四所译是。译本一、二是解释性的曲译;译本六太过直译;都不够准确。译本五则属误译。至于lidless eyes,据OED解释,是everwatchful eyes 之义,即“不眠的”或“注视的”。译本二、三失之于按字面直译;其余诸本用词也稍欠准确。

12

第153—154行:If you don''t like it you can get on with it,I said ,/Others can pick and choose if you can''t

译本一:“你不愿意,那就听便吧,我说,/你没有可挑的,人家还能挑挑拣拣的呢。”

译本二:“你不喜欢,你总能凑合过吧,我说。/其他的人还能挑挑拣拣你可不能。”

译本三:“你不乐意,可以就这么混下去,我说。/别人能挑挑拣拣,你可不行。”

译本四:“你不爱这种事也得顺着点,我说。/要是你不能,别人会来接你哩。”

译本五:“要是你不喜欢那样,你不妨将就着那么干嘛,我说。/别人可是能挑三拣四的,要是你做不到的话。”

译本六:“你不依他的话,那就算了,我说。/别人会抽中他选上他假如你不能够。”

前一句义为“即使你不喜欢,你还是能过下去的。”译本二、三、四、五大致不错;一、六不对。后一句义为“如果说你无法挑选的话,别人倒是可以(来挑选他)的”。

译本一、五、六较接近原义。

13

第158行:You ought to be ashamed, Isaid, to look so antique.

译本一:“你真不害臊,我说,看上去这么老相。”

译本二:“你真该害羞,我说,显得这么苍老。”

译本三:“你看上去这么老,我说,真不害臊。”

译本四:“你也不害臊,我说,弄得这么老相。”

译本五:“你应该感到害臊,我说,你看上去多像个老古董。”

译本六:“你应该惭愧的,我说,看看你多么古老。”

antique 按说译作“老古董”,若仅取其“老旧”之义的话,倒是十分贴切,但是“老古董”在中文里往往还有“守旧”、“古板”的含义,故不如“老相”为佳。“古老”则显得不伦不类。

14

第180行:(She''s had five already,and nearly died of young George. )

译本一:“(她已经有了五个。小乔治差点送了她的命。)”

译本二:“(她已有了五次,几乎死于小乔治。)”

译本三:“(她已经有过五次,差点死在小乔治手里)”

译本四:“(她已生了五个,小乔治几乎送了她的命。)”

译本五:“(她已经有了五个,生小乔治几乎要了她的命。)”

译本六:“(她已经有了九个,几乎因为最小的乔治难产死去。)”

此句译本五、六表达清楚(译本六中的“九个”应是笔误);其余诸本容易引起误解。

15

第163—164行:Well,if Albert won''t leave you alone,there it is. I said,/What you get married for if you don''t want children?

译本一:“得了,埃尔伯特总是缠着你,结果就是如此,我说,不要孩子你干吗结婚?”

译本二:“不过,要是阿伯特不让你一个人过,——而现在结果就是这样,我说,/要是你不要孩子,你干吗结婚?”

译本三:“好吧,要是阿尔伯特不放过你,这事又会来/你不想要孩子又何必结婚?”

译本四:“要是艾伯特不肯罢休,那怎么办,我说。/你不想生孩子又何必结婚?”

译本五:“呃,要是阿尔伯特不让你安生,还会有孩子,我说,/你不想有孩子,那你结婚为什么来着?”

译本六:“那,倘若阿卜离开你,你不会再有,我说,/你不要孩子又为什么结婚呢?”

There it is 一语,据OED解释,是etpressing resignation to an unpleasant fact的习语。似可译为“就这么回事”或“就只好如此”。整句应译为:“好了,要是艾尔伯特不肯放过你,就是这么回事儿”。译本一较为正确。

Methana丨Konstantinos Maleas丨c.1918 - c.1920

16

第167行:And they asked me in to dinner,to get the beauty of it hot——

译本一:“他们叫我去吃饭,叫我乘热吃——”

译本二:“他们请我吃晚饭,趁热吃它味儿最好——”

译本三:“还叫我去吃饭,趁那热劲儿——”

译本四:“他们请我吃饭,要我乘热吃那鲜味——”

译本五:“他们邀我去吃饭,趁新鲜品尝一下熏腿的美味——”

译本六:“留我吃饭,趁热吃才好吃——。”

此行中的副词in,所有译本都没有表达出来。至于很传神的beauty一词,只有译本四、五译得巧妙,但后者把hot 又错译成了“新鲜”。

17

第171行:Ta ta.Goodnight.Goodnight.

译本一:“再见。明儿见,明儿见。”

译本二:“嗒嗒。明天见。明天见。”

译本三:“回见。明儿见,明儿见。”

译本四:“再见。晚安。晚安。”

译本五:“谢谢,谢谢。再见。再见。”

译本六:“拜拜。懒安。懒安。”

此处Ta ta 是一个词,据OED,又作 ta-ta或tata,在儿语和俚语中相当于Goodbye 。单独一个 ta 则义为Thank you ,但如果是这个意思,两个ta之间应有逗号才是。至于 Goodnight,是晚上分手时道别用语,译本四作“晚安”较妥,因为它不必等于See you tomorrow(明天见);不过,译本六为“懒安”却是闻所未闻。

18

第231—234行:He,the young man carbuncular,arrives,/A small house agent''s clerk,with one bold stare,/One of the low on whom assurance sits/As a silk hat on a Bradford millionaire.

译本一:“他,那长疙瘩的青年到了,/一家小公司的职员,一双色胆包天的眼,/一个下流家伙,蛮有把握,/正象一顶绸帽扣在一个布雷德福的百万富翁头上。”

译本二:“他,一个满脸疙瘩的青年人来了。/一家小店代办的伙计,/大胆地直瞪眼,/下等人里的一个人,信心在他的身上,就象一顶丝帽在布雷福德的百万富翁的头上。”

译本三:“那满脸粉刺的青年人来了,房产公司的小职员,眼光却十分大胆,/一个下流角色,心里装着自信,/就象丝绒帽子戴在布拉德福百万富翁的头上。”

译本四:“他来了,那满脸酒刺的年青人,/小代理店的办事员,一种大胆的眼神,/自得的神气罩着这种下层人,/好象丝绒帽戴在勃莱弗暴发户的头上。”

译本五:“他,满脸粉刺的年轻人来了,/小房地产经纪人的办事员,一副大胆盯视的目光,/那份自信搁在一个地位低微的人身上/活像一个布雷德福的百万富翁戴了顶大礼帽。”

译本六:“他,一脸红玉的青年人抵达了,/一间小代理商的职员,一只大胆的眼/一只下流,他信心十足一如/丝绒帽之在百利福富翁的头上。”

这几行中,形容词carbuncular 的名词形式是carbuncle ,它有两个意思,一是指红玉或红宝石,乃一种矿物,另一是指人脸上长的痤疮(俗称粉刺)之类的疙瘩。不幸的是,译本六竟然选择了前一种词义,实在令人费解。house agent 一语中的house 不应被忽略,这两个词连起来义为“房产代理商”。只有译本三、五译对了(严格地说,前者仍不很准确)。最后一个由定、状语从句修饰的名词短语,译本二、四、五算是把其中的关系理清了。顺便提一句,此句以下二十余行原诗都以较严格的形式押韵,而除译本一押了一些偶然韵外,其余所有译本都未押韵。

House at Santorini丨Konstantinos Maleas

19

第241—242行:His vanity requires no respones,/And makes awelcome of indifference.

译本一:“他的虚荣心并不需要报答,/还欢迎这种漠然的神情。”

译本二:“他的虚荣不需要任何反应,/将无动于衷当作为热情欢迎。”

译本三:“他的自大使他不需要对方的响应,/他反而喜欢这种冷漠的态度。”

译本四:“他的虚荣心也不需要反应,/冷漠对他就等于是欢迎。”

译本五:“他的虚荣原不要求对方回答/却招来一种满不乎的欢迎。”

译本六:“她的虚荣并不需要任何反应,/对冷漠的态度他倒很欢迎。”

此处,makes… of义为to understand to be the meaning of,译本二、四译对了,不过前者的“热情”实属多余。

20

第322—327行:After the torchlight red on sweaty faces/After the frosty silence in the gardens/After the agony in stony places/The shouting and the crying/Prison and palace and reverberation/Of thunder of spring over distant mountains.

译本一:“火把把流汗的面庞照得通红以后/花园里是那寒霜般的沉寂以后/经过了岩石地带的悲痛以后/又是叫喊又是呼号/监狱宫殿和春雷的/回响在远山那边震荡”

译本二:“在火炬红红地照在流汗的脸上之后/在严霜的寂静降临在花园之后/在乱石丛生的地方的痛苦之后/又是叫喊,又是呼号/监狱,宫殿,春雷/在遥远的山麓上回响”

译本三:“曾有火炬照红流汗的脸/曾有果园里严霜冻出的宁静/曾有岩石之处的痛苦/而现在,是呼喊的号叫的/监狱和殿堂,是春雷/在遥远的山那边回荡”

译本四:“在汗湿的面孔被火把照亮后/在花园经过寒霜的死寂后/在岩石间的受难后/还有呐喊和哭号/监狱,宫殿和春雷在远山的回音振荡以后……”

译本五:“当火炬映红了一张张汗涔涔的脸/当花园里只留下一片寒霜般的寂寥/当受尽了人间冷酷无情的极度痛苦/尖利的喊声和哭号/牢狱和宫殿以及春天的雷霆/在遥远的群山之上回想之后……”

译本六:“在熊熊的火把照红过汗淋的脸孔以后/在花园中如霜的死寂以后/在岩石中的痛苦以后/呐喊与呼号/牢狱与宫殿与春雷的/回响隐于远山”

这几行及以下由于省略了标点,故而造成某些译本的误解。实际上这几行是省略了动词,而由名词短语组成的完整句子。译本四、五却把它们整个理解成了由After 引导的状语,这是不对的。译本一、二、六较为正确。

21

第341—342行:There is not even silence in the mountains/But dry sterile thunder without rain

译本一:“山上甚至连静默也不存在/只有枯干的雷没有雨”

译本二:“山中甚至没有宁静/只是没雨的,干枯的雷霆”

译本三:“群山中甚至没有寂静/只有干枯的不生育的雷鸣,没有雨”

译本四:“这山间甚至没有安静/只有干打的雷而没有雨”

译本五:“在山岭里甚至没有寂静/但听得无雨的干雷徒然的轰鸣”

译本六:“群山中甚至没有宁静/只有干涩无雨的旱雷”

此处具有象征和联想意义的关键词sterile ,除译本三外,其余诸本均未译出”。

Attica Landscape丨Konstantinos Maleas丨c.1918 - c.1920

22

第380—382行:And bats with baby faces in the violet light/Whistled,and beat their wings/And crawled head downward down a blackened wall

译本一:“长着孩子脸的蝙蝠在紫色的光里/飕飕地飞扑着翅膀/又把头朝下爬下一垛乌黑的墙”

译本二:“长着孩子脸的蝙蝠在紫罗兰的光中/打着唿哨,拍动翅膀/头朝下地爬下一堵乌黑的墙”

译本三:“长着孩子脸的蝙蝠在紫色的光中/飕飕地飞,拍击着翅膀/头朝下,爬进黑暗的墙根”

译本四:“蝙蝠带着婴儿脸在紫光里/呼啸着,拍着翅膀/头朝下,爬一面烟熏的墙”

译本五:“一群蝙蝠脸孔象婴儿在紫色的夕晖下/拍打着翅膀尖声鸣叫/弯下了头朝一堵发黑的墙俯冲而去”

译本六:“蝙蝠如婴孩的脸儿在紫光中/哨叫和拍翼/俯身爬下直下一片转黑了的墙”

这几行中,Whistled是写蝙蝠的叫声,且有逗号与后面的beat相隔,不应译成“飕飕地飞”或“飕飕地飞扑着翅膀”。crawled明明是缓慢地爬行,不宜变成“俯冲”。blackened 应是由于夜色降临而“转黑”或变得黑暗的,而不是“烟熏的”(熏黑的另有其词)。

23

第404—405行:The awful daring of a moment''s surrender/Which an age of prudence can never retract

译本一:“这片刻之间献身的非凡勇气/是一个谨慎的时代永远不能收回的”

译本二:“这一刹那间献身的非凡的勇气/是这个谨慎的年代决不能赎回的。

译本三:“瞬间的奉献要有凛然大勇/毕生的谨慎也无法把它收回”

译本四:“一刹那果决献身的勇气/是一辈子的谨慎都赎不回的”

译本五:“一瞬间的大胆果敢的舍弃/一个时代的深谋远虑也决不能追回”

译本六:“借着一刻懔然屈服的果敢/谨慎的时代所不能撤收的坚勇”

此处,surrender即佛教和印度教所谓的“舍”。awful daring相当于“大无畏”。an age of 在这里是量词,意即a long time of,而不是“一个时代”。整句似应译为:“长期的谨慎所无法撤回的/刹那间舍弃的大无畏”。

24

第414—415行:We think of the key,each in his prison/ Thinking of the key,each confirms a prison

译本一:“我们想到这把钥匙,各人在自己的监狱里/想着这把钥匙,各人守着一座监狱”

译本二:“我们想着这钥匙,牢房里的每个人/想着这钥匙,每人守着一座监狱”

译本三:“我们想着钥匙,每个人在各自的监狱里/想着钥匙,每个人守住个监狱”

译本四:“我们想着钥匙,每人在囚室里,/想着钥匙,每人认定一间牢房”

译本五:“我们想起了钥匙,每个在监狱里的人/都想起钥匙,……每个人/才证实一座监狱,”

译本六:“我想着门匙,每人在牢房中/想着门匙,每人认可一个牢房”

此处,confirm 一词是to make firm or more firm,to add strength to(OED)之义。而且,这两行所在的诗节省略了除问号外所有行尾的标点,故容易引起误解。按正常句法,这里两行末各省略了一个句号。如果加上省略的标点,这两行似应译为:“我们想着钥匙,每人在各自的牢房里(。)(由于)想着钥匙,每人加固着一间牢房(。)”

以上是对照原文,对六种《荒原》中译本中有问题的段落所做的比较评点。正所谓管中窥豹,并不能据此来推断诸译本的全貌。据笔者的印象,诸译本的优点要多得多,正所谓瑕不掩瑜是也。例如译本一虽完成于三十年代,但今天看来,仍流利畅达,不失为佳译。译本二、二显然受了它的影响,但未能过之。译本四文字朴实自然,也堪称佳译。译本五虽最晚出,但俚词和雅语混杂,行文不够简炼。译本六作者是海外华人,其措辞时有诘屈聱牙之处,也不失为一种风格。我国译介外国文学历史悠久,成果丰硕,目前国内又兴起一股世界经典名著翻译出版热,但是对译文的质量却缺乏监督,对译作的评论更是如凤毛麟角。本文旨在抛砖引玉,期望译界出现良好的批评风气,以利我国文学翻译水平的提高。笔者水平有限,以上所评不见得全对,但意在求实,不在褒贬。愿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,与各位译者商榷,也切盼广大读者指正。

(此文原发于《外国文学研究》1996年02期)

丨傅浩,生于西安。北京大学英语系、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外文系毕业。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、博士生导师。英国学术院驻剑桥大学、香港大学等大学、研究所高级访问研究员,美国富布莱特访问研究员,英国米德尔塞克斯大学荣誉客座教授,江西师范大学特聘教授。2001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。曾获尤金·奈达翻译奖、《文化译丛》译文奖、台湾梁实秋文学奖、中国社科院青年优秀科研成果奖、中国社科院优秀科研成果奖。

题图:Three Egyptian Women丨Konstantinos Maleas丨c.1911局部

本文转自:飞地